杰克and海德

此号已弃。
转移“芒草遇风”。

【喻黄】《蛇患(六)》

蛇狐恋之六,paro取自酒天太太@酒天暗搓搓的 的短漫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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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总说天天要思索狐狸精的本质,我说你港得很对。酒总说天天要可爱,我说这个我喜。于是这篇里面出现了不止一个酒总提供的梗,感谢JTTV。




可爱的小狐狸天天上线啦~




拼死拼活赶上了双更,请给我比个哈特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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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个没能成功睡到日上三竿的日子,原因很简单——他把闹钟设错了。




定于本周五与死对头公司的会谈,部门经理无论如何也要派伶牙俐齿的黄少天去。黄少天很清楚,这单基本是谈不成的,毕竟一直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。黄少天也明白,经理要他去,无非是在拿不下来的情况下也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,告诉他们,我们可是有名嘴的。说好听点是震慑,说难听点是堵心。经理平日对他的喋喋不休是什么评价,他心里有数。




他不大高兴,这会面又安排在上午,肯定是要西装革履地出席,算上路上的时间和准备的时间,最晚也要六点起。即便上头给了三倍工薪,搁在往日,率性而为的黄少天断不会接这活。




但喻文州的生日快到了,早前从步行街的底商经过,黄少天看好了一只名牌钢笔,黑色外壳在橱窗里静默地发光,一副很衬喻文州的样子。能摆在这个位置,黄少天自然明白它大概是什么价格,上网一查,果真贵得肉疼。他咬咬牙还是点了付款,心想“不就少买几个耳机么”。




黄少天一直没什么爱好,唯独是个狂热的耳机发烧友。许是总打游戏的缘故,他格外注重音质,架子上挂式、入耳式、运动式整整齐齐码了一排。按牌子按用途,都很齐全。每月工资到帐他就购进一款,闲下来摆弄摆弄它们,成为了枯燥生活中的唯一乐趣。




这是个既能给喻文州礼物,又不必勒紧裤腰带的好机会。何况他早过了和生活置气的年纪,明白某些话要左耳进右耳出的道理——嘴长在别人身上,想让听见的句句都舒心是不可能的。于是他欣然接受,爽快得让经理都有些发愣。




既然答应要干就要好好干。黄少天提前把西装拿去干洗,皮鞋送去保养,日历上做了醒目标记,看似万无一失。可能是他准备得太忘我,那天随手设定的闹铃一个脑残点了五号,于是,手机尽职尽责地,在他没班的周二早上六点,把他吵醒了。




黄少天半梦半醒中听见铃声依旧震天,男声来来回回吼着那句“it is now or never”。他曾觉得这句话够励志也够催人前行,还蛮喜欢这歌,如今看来要毁掉一首心上歌的最好方法便是把它截成铃音。等他从被子里伸出手划开屏幕,已然醒得彻底。几次翻身试图入眠,通通白费力气。最后他一脸郁闷地爬起来,想骂几句泄愤,却发现是自作自受。




但不得不说,他很久都没看到这样好的阳光了。




拉开藏蓝色的窗帘,清晨的朝阳柔柔地投进来,把空气中静谧的浮尘照得发亮。已经回暖的风混杂着花香草香,闭眼深吸一口,整片肺都被洗涤得清爽。




趁喻文州不在家,黄少天决定一个人出去走走。




 




他们住的城市有山有水,因而地势高高低低。这些年来政府为现代化建设坚持不懈地努力奋斗,就在科技水平和资金储备终于能跟得上计划的时候,环境问题毫不留情地插了一腿。法律语言繁杂,列了一堆都不像人话,说到底就一件事——这中心城区的山,动不得。




说这东西是山,黄少天都替它害臊。见过大世面的他表示,这充其量是个小土坡罢了。




但他对小土坡的成见很快就消弭了。




经济快速发展,房地产业经久不衰,终于挤兑得这小土坡成为了市中心的唯一绿地。环保局不遗余力地施以援手,又栽又种,连修剪个草坪都要几方会谈,多是不批。几年下来,竟也把这块地搞得蓊蓊郁郁,真像是城市里的森林。




他终归是狐狸,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中总会感到压抑郁闷,需要偶尔回归自然释放本我。于是这地方成为他的不二之选,大概一两个月就化为原型来玩一次。遇见喻文州之后他极少造访,一是工作日渐繁忙,二是怕引他怀疑。难得抽身,觉得格外悠闲。




黄少天弯腰进了松林,杂草渐渐没过大腿,他屈膝装着系鞋带,“跐溜”一下就变回狐狸,从水色套头衫里灵巧地钻出来。确认四下无人后,尖嘴拱着摊开的上衣裤子试图叠齐,然后衔在嘴里轻车熟路地藏到老地方,用爪子拨紧草丛。他跑远几步,歪头看看自己的杰作,觉得毫无破绽可循,满意地摇着尾巴向深处去了。




他是只赤狐,浑身都有火一样的颜色。胸前本该是白毛,但基因注定让他与众不同,颈子一圈耀眼的太阳金,远看像个项圈。魏琛也说:“你这小鬼看似游船,却怕是要靠一个人的岸。”黄少天那时正按着一只土拨鼠的尾巴厉声道“给小爷学猫叫”,不懂魏琛的弦外之音,也没过多追究。如今他明白,他是游船,喻文州是岸,他终归要在他怀里停靠的。




一只雀鸟低低地掠过,他伸出爪子勾它翅膀的羽毛,没弄伤,也不吃掉,单纯地想和它玩,但鸟儿吓得瑟缩。黄少天觉得强买强卖无趣,又去捉从眼前飞走的蝴蝶了。




很久不这样愉快地跳跃,风一样的奔跑,跳累跑累就在树下休息。




闻见桑叶的味道,抬头一看,这棵桑树已经长得这么高这么密了。他后腿着地立起身子用爪子探因重垂下来的枝条,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打在他眼睛里,看不清目标。干脆纵身一跃嘴巴咬住树枝,生用体重让树枝弯腰。黄少天把折断的树枝放在草上打量,他想数数这条枝上结了多少桑椹——印象中喻文州是爱吃这个的,每次买一大堆,他一人吃不掉,就拉着黄少天一起。结果黄少天吃得唇齿紫红,喻文州的脸却干干净净。二月里,还不是桑树结果的好时节,天热催生了一些果,却又青又小。




「这样是没法给喻文州的。」黄少天满是遗憾地望着断枝,但又觉得自己很可笑,「他也不会稀罕这种东西吧。」




他想昂首挺胸毫不介怀地走开,以示自己气度翩翩,谁料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个男人,甚是面熟。




黄少天从不担心被发现,因为这地方来者甚少。保护得太好,许多虫鸟都在此安家,据说也有黄鼠狼。小孩子们是不会被允许来玩的,容易被杂草割伤,也容易走丢。他以为大人就更不会凑这个热闹。




万万没想到还真就有凑这个热闹的,而且还是喻文州。




「我靠。太他妈的背了。」他先是这样暗骂一句,三秒后回过神来,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彻头彻尾的狐狸样,也就不再慌乱,大大方方地往地下一坐,直勾勾地看对方有什么反应。他知道喻文州是刚下班,估计是嫌绕环岛麻烦,径直从这里穿过。城市里能见到野生的狐狸也十分难得,任凭谁都难免要驻足看几眼。




黄少天脑补着喻文州停脚的原因就有点得意,他想,要是喻文州一脸亲切地走过来,他就乖乖给他摸。他吃得好,皮毛油光水滑,比市面上卖的什么狐皮围脖不知高档多少,看着就又软又温暖,令他引以为傲。




可惜喻文州只是恬淡地笑了一下,没有前进的意思。他维持着一个小动物不会害怕的距离,就那样静静地看。




「你大爷的。」黄少天满心的期待和自我奉献精神双双受到温柔的打击。他很傲气地转过身,迈开了步子。




走了三两步,黄少天突然意识到,自己简直太没狐狸样了,和条驯良的家犬一样摇着尾巴等喻文州到来,简直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。那狐狸该什么样儿呢?黄少天思索着,努力从记忆中搜寻。肯定不是魏琛那么厚颜无耻的样子,他就是个变异的狐狸。那……那他就没见过其他真狐狸了啊!偏偏是平时看的那些电视剧和小说,这时候“唰唰唰”地在他脑中走马灯般地放映。




大约就一个字,要“媚”。黄少天咬牙,觉得实践一次也不亏。在脑海里排演了一下风情万种的动作,他迈开腿,自我感觉良好地一步三扭,大尾巴在身后晃啊晃的。他觉得他切实做到了,殊不知在喻文州看来那步伐异常滑稽,可笑到连喻文州这么绷得住的人都憋不住笑。黄少天听见隐约笑声,很是不甘,还未来得及进行登峰造极的二创,腰椎就伴随“咔”的一声发出剧痛,难以保持平衡的他就这样直挺挺地“嗷呜”一声倒下去了。




绝望。大写的绝望。他僵着身子不能动弹,身体像一张过度拉扯的弓,脖子都要扭断。以这么一个狼狈的姿势被埋没在草丛里,痛感和耻辱感交替袭来。




最后喻文州伸手抱起了这样笨的一只狐狸。




 




喻文州打车去城那边的宠物医院,两膝并拢把他安放大腿上,用西服外套遮着,只露出一个红润潮湿的小鼻子。




红灯的空档,计程车师傅问他怀里的是什么。黄少天心一沉,在城里发现了野生动物可是要交公的,要么被放归野外,要么被卷进自然保护区,无论哪个都要离开喻文州,都是坏结果。喻文州丝毫不迟疑,声线平稳:“是我的狗,天生比较傻,从桌子上掉下来扭了腰。”




「你才傻!你全家都傻!」黄少天腹诽。不过他对“我的”两字甚是满意,也就不拘泥细枝末节。




宠物医院名叫“烟雨”,院长楚云秀是喻文州工作上认识的熟人。长发飘飘的红唇美女掀开外套着实吓了一跳。喻文州无奈地笑:“你看……你方不方便帮忙……”对方会意,爽快地说“当然,上次的恩我可得报”,就带他进了单独的病房。照了片子发现骨头没事,一人一狐在心底都长出了口气。楚云秀医术精明,没几下就搞定了黄少天的病痛,她不太放心,还执意要开车送喻文州和狐狸。




喻文州抱着狐狸坐在后座,这时候黄少天没了疼痛,又活泛起来,在他大腿上踩来踩去,尖嘴直往喻文州怀里蹭,胡子透过棉布扎得他肚子发痒。喻文州顺毛抚摸他的脑袋,他就安静下来,仰着头露出浅色下巴给喻文州,似乎示意他帮忙梳理毛发,喻文州便照做。




楚云秀从后视镜看过来,撇嘴笑:“小东西还挺亲你。养的?”




喻文州答:“捡的。”




楚云秀见他含糊不清,又追问:“养起来?”




喻文州不置可否,食指在狐狸眉心点啊点,帮它揉开川字:“这得问问它同不同意。”




黄少天盘成一团,在喻文州腿上卧成一个圆,毛茸茸的大尾巴顺过来遮着脸,样子活像八卦。




“那你看它是同意了呢,还是没同意呢。”楚云秀调侃。




喻文州把头转向窗外,天很蓝。




【TBC.】




 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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